有感于“Crisis on Wall Street”

九月还真是个多事之秋。刚刚缅怀完9·11，接着又是雷曼十年祭了。

金融风暴过去十年了。而那场血雨腥风，让在风暴中心的许多人，包括我，永生难忘。 而风暴的标志性事件应该是雷曼兄弟（Lehman Brothers）的破产保护吧。

我心仪的电视台CNBC制作了电视片“Crisis on Wall Street: The Week That Shook The World”。看得我好像又回到了那些不堪回首，却永难忘的时时刻刻。

电视片简要概括了风暴的成因不是一朝一夕。具体情节是从2008年3月Bear Sterns在联邦储备的资助下由摩根大通(JP Morgan Chase)低价收购开始，一路讲到雷曼的最后一个星期。10年过去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真相浮出水面。那些大门紧闭的会议，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呢？当曾经的，那么辉煌的、炫目的投行沦落到地摊货一样，给钱就卖，不可一世的CEO理查德.富尔德（Richard Fuld)的表情是多么的扭曲、焦虑，挣扎，我甚至很同情他。大鳄们激烈的金融战很过瘾，他们迷上的已经超越了金钱，似乎是与人斗，与占有控制大量财富和权势的人斗其乐无穷的感觉。

而那些政客，比如布什时代的财长，Henry Paulson， 在里面又起了哪些作用呢？拯救华尔街危机？还是…？

看着电视片，想起了与前同事午餐时聊起的道德风险。道德风险是什么，是有人拿了你的钱，却不必负全部责任。不需要信任，一切规划在合同之中。不需要忠诚，只要不违法，不道德又怎样。

Main street 的人觉得Wall street是moral hazard。 反之呢？佛曰，不可说。

对金融方面关注或在这个行当工作的朋友一定懂得，雷曼的瓦解，金融风暴的产生，并不是富尔德、或某个人一个人的责任。这是系统性风险（Systematic risk), 也叫做不可分散风险。它与联储的货币政策（Federal Reserve Money Policy），等一系列因素密不可分。最主要是为了净资产和收益率，雷曼和其他投行一样，只能借助于缺乏监管的高杠杆率。杠杆（Leverage)是把双刃剑。市场高涨时是天使，崩溃时是魔鬼。

十年前，微不足道的我在做什么呢？我在敬仰雷曼呀。当年的雷曼-堪称全球债券金融王国，各种千奇百怪，结构复杂的产品和衍生产品，它是先行者。雷曼是华尔街时尚教主，是每一个做这一行的朝拜的麦加。当然找准机会去面试。一般都是在上班以前。记得在它家楼下的星巴克里换鞋（路上为了走路快穿平底鞋的），脚下动作神速、嘴边啜一口咖啡，脸上云淡风轻、还没忘瞄一眼排队的超帅哥……可惜都到了第三次会面，聊下来感觉也很不错，还是失之交臂。只能怪自己不够优秀吧。

话说到了2008年的9月13日，又是一个晴好的星期五。交易大厅的大屏幕电视CNBC台王牌播音员喋喋不休地播报着雷曼风雨飘摇，有传闻说L要破产， 也有说美联储一定会出手相助的。我那个馒头（mentor)汤姆说L 一旦破产，将会引起连锁反应，波及花儿街乃至整个世界资本市场。联储一定会注资相助的。传说中的too big to fail？所以$3.59一股（当时L股价）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汤姆可是我们公司的股神，好多同事跟风买了。

而我一股也没买。不是我料事如神，而是没机会买。刚要下单，我老板过来让我帮今天辞职的同事整理个人物品。在那个敏感时期，任何人提出辞职，下一分钟就由保安护送出办公楼。私人物品公司负责邮寄。收拾了半天，除了过期的维生素瓶，什么也没有。看来是蓄谋已久的。我的这位同事是写分析模型的大家，前苏联写导弹模型的rocket scientist! 据说俄文版的C语言是他翻译的。他的故事以后再写。我因此错过了买L股票。

依旧傲娇繁荣

十年弹指。今天，资本市场又是如日中天。可我的心境却不似从前。许是如老祖宗所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索罗斯曾经说过，凡是人类构建的东西，都有着天然的巨大缺陷。尤其是金融市场，最易出现崩溃。片中有一段，风雨飘摇中，雷曼向巴菲特求救。而巴老怎样研究雷曼的balance sheet, 是不是值得我们学习呢？

看看股神是怎样研读balance sheet

我从不是唱衰派，只是且行且谨慎了。

(没有清咖水印的图片是电视片截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