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墙可以说话

你可曾记得？28年前，有一座墙被推倒了。 它就是柏林墙。

波罗的海行启航和终点港，都是柏林。

曙光中，邮轮快停靠柏林港，Warnemünde. 远远望去，画风与一路看到的北欧几国完全不同。丹麦，瑞典太轻灵，太童话。柏林港满满烟火气，画风全然不同。

斯德哥尔摩港

Warnemünde.- 柏林港

二战给柏林留下太多的烙印。特别是柏林墙。它将这座城一分为二，东边曾是社会主义的核心地带。

“自由有许多困难，民主亦非完美，然而我们从未建造一堵墙把我们的人民关在里面，不准他们离开我们。”

—肯尼迪《柏林墙下的演说》

1963年6月25日在西德市政厅柏林墙前，肯尼迪总统慷慨激昂的演说，那一句用德语说的“我是柏林人”打动了多少崇尚自由的人们。在柏林的短暂停留，感到的是满满的历史厚重感。二战给柏林留下了太多的印记。最多的就是那座倒掉的柏林墙。要说这柏林墙分割柏林和德国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结果，英美苏三国在波斯坦签订协议，其中有明文条款如何分割德国。整个柏林被分为三部分，东德由苏联占领，西德分英管辖和美管辖两个部分。

1961年，二战结束后到1961年，从东德逃亡西德的人数多达260万。1961年8月12日晚，在德国统一社会党总书记乌布利希在他的别墅里宣布了建柏林墙的决定，他说：“为了社会主义，我们必须这样做。” 于是，长达155公里的混凝土和砖石构筑的围墙建成了。它是东西德国分裂的象征，史上著名的冷战的开始。现在可供人们参观凭吊的只是剩下的一小段， 约一英里多一点。

柏林墙露天展览来到墙的前面，历史的凝重感直扑下来。美国《国家地理》杂志社记者彼德·列宾拍摄的这张流传极广的照片成为20世纪人类政治历史的重要见证之一。 照片中的士兵是黎明中历史性的一跃。

在所有关于这张照片的解说中，这段文字是最为简洁的：“1961年8月13日凌晨，在铁丝网网成的柏林墙即将封闭的一瞬间，一个参与围墙行动的东德士兵突然跃过铁丝网，投奔西德一方。” 8月13日1时，东德国家人民军、警察部队和工人战斗队开始行动，一辆辆军车把士兵和铁丝网运到了工作地点。在夜幕的掩护下，士兵们在路面上钻孔、竖水泥柱然后架设带刺的铁丝网。黎明时分，一条蜿蜒于街道、住宅区、花园，横贯164公里边界线上的铁丝网建成了。显然是政府蓄谋已久的。

就在柏林墙封闭的当天，有些家庭父母在墙的东边上班，孩子们在西边上学。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无情相隔，不得见面。这堵墙禁锢了人们的躯体和地理方位，却无法阻挡骨肉相连的亲情，和对自由世界的向往。所以人们只能选择跳楼、以重型机动车辆撞墙、翻墙、小汽车钻栏杆、开潜水艇、爬电缆卷筒、挖地下隧道、乘空中热气球等方式逃亡，前仆后继， 可歌可泣。

女儿的婚礼，父母只能隔墙参加

投奔自由之歌

墙旁边的雕塑柏林墙可不是简单的一堵墙，实际上，柏林墙是两道平行的墙，相隔约150米，中间的区域是所谓的“死亡地带”，内有警犬、瞭望塔、泛光灯、铁丝网、防车辆路障和武装警卫。这条96英里长的边界将实行民主和资本主义制度的西柏林团团包围，使之与共产主义制度的东柏林以及周边的东德乡村彻底隔绝。

双层墙

今天，可供参观柏林墙画展是在1990年9月开放的。它是世界最大的露天画廊。从东火车站至奥伯鲍姆桥之间，来自21个国家的180位艺术家在长达1316米的柏林墙段上，创作了不同主题的绘画。1991年，这段柏林墙被列为保护建筑。其中最著名的作品有德米特里·弗鲁贝（Dimitri Vrubel）的“兄弟之吻”，Gunther Schaefer的“祖国”，Gerhard Lahr的“柏林-纽约”等。这是一幅幅充满幻想和寓意，即抽象又不失现实的，色彩斑斓的历史长轴。

兄弟之吻-“My God, Help me to Survive This Deadly Love”

除了照片和画作，我们已经无法看到柏林墙的全貌了。值得庆幸的是一位叫阿斯斯 （Yadegar Asisi）的建筑师，受德国政府的邀约，在查理检查站旁边，建造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幻影展览馆，还原了柏林墙当年的样子。

俨然商业化的查理检查站

下图是1958年设计者Assisi和难民小朋友的合影。前排左起第四位就是他。三岁的他就有大师范儿是吧？

Asisi Panarama Berlin

没想到西柏林那么小。

360度柏林墙微缩

柏林应该感谢他，世界都应该感谢他，给我们留下了永久的记忆。否则，现在的查理检查站俨然商业化了。遥想当年，得知东德要建柏林墙，肯尼迪松了口气：“一道墙比一场战争好太多了…”今天，伫立在查理检查站，一眼望去，麦当劳，肯德基，星巴克……文化渗透是任何铜墙铁壁无法阻隔的。如果肯尼迪还健在，一定会倍感欣慰吧。

满满都是故事的展厅

1963年肯尼迪视察查理检查站

同年，墙的另外一面

柏林墙是怎样倒塌的呢？很多美国人认为，柏林墙的倒塌是因为里根总统于1977年6月的演讲《戈尔巴乔夫先生，推倒这堵墙!》。 其实是苏联以及东德社会主义阵营自身的原因。戈尔巴乔夫在苏联集团内部推行的改革以及东德人自己的行动远比里根的演讲更重要。1989年11月9日，　反对东德政权的民众展开示威活动，成千上万名到东欧国家的西德使馆寻求避难的东德人，东德领导人放弃了原有的签证规定。在接下来的几小时里，成千上万名东柏林人聚集在柏林墙的各个检查站门口。边境检查站的负责人无法阻挡，人群成功过境。东德政权从此失去了控制权。 压抑在人们心中26年的小宇宙爆发了。有无数的“凿墙者”用锤子和凿子从墙上敲下一部分拿回家留作纪念。1990年，柏林墙开始正式拆除。 拆掉防御工程用了整整四年时间。至今还有百余颗地雷埋在那里。

有人认为，柏林墙倒掉的真正原因是：一种先进的社会制度必然胜利，一种落后的社会制度必然失败。我历来对主义没有深刻认知。这个话题还是留到下篇参观“马恩论坛”再聊吧。

今天，柏林墙的故事已经结束了。而且，是喜剧性的结束。德国人毕竟是幸运的，柏林墙见证了德国人的痛苦，全世界也分享了他们的痛苦。他们被关注着，柏林墙的历史就是前仆后继地逃越柏林墙的故事。墙的另一面，即时即刻，就是自由世界，还有着丰富的物质生活。东德人用自己的眼泪和热血书写了一曲曲向往自由，民主，追求美好生活的乐章。

如果墙可以说话，它会给我们讲更多像电影《极寒之城》（“Atomic Blonde”，不知道是谁翻译的？）电影描述的故事就发生在柏林墙倒塌前夕。如果柏林墙倒下，各国安插在柏林的间谍则处于危险状态。柏林是各国间谍的集中之地。英国的MI6，俄罗斯的KGB，美国的CIA，法国情报局……You name it! 赛皇（Charlize Chevron)演的军情六处特工罗琳。她的任务就是，进入柏林，获取各国特工名单。当时的间谍圈子紧张混乱又一片末世狂欢的景象。

“Atomic Blonde” 剧照

如果墙可以说话，它会有当年肯尼迪总统演讲的回声，“所有自由的人，无论生活在何处，都是柏林的公民。因此，作为一个自由的人，我对这句话感到自豪：‘我是柏林人’。”

如果墙会说话，它会说：追求自由是普世价值。